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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她的手还未碰到那枚红色流苏，就被行止在半空中猛地截住！
半条胳膊瞬间动弹不得！临溪算是切身体验了一回职业人士的速度和力度……
行止稳稳握着她的手腕，绿眸深处的笑意一点点扩大。
“答对了。”他说。
虽然抓着临溪的那只手力道十足，他的嗓音却一如往常般温柔，“抱歉，这个不能碰，不过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答案。”
行止侧了侧头，那枚红色的流苏耳坠随之轻轻晃动，“这枚耳坠其实是一个改造过的监听装置，流苏上面的这颗珠子里嵌了芯片，耳坠后面则连了一根极细的半透明传声导管。”
他缓缓松开她的手腕，眉目间的笑容愈发生动，“临溪，你很敏锐呢。”
敏锐吗……？
临溪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苦笑了一声：“该说我迟钝才对吧？若不是你刚才明确说出你与东大陆i官方有关联，我大概至今都不会去细想这一切。”
对于兴趣以外的东西，临溪一向懒得细究。
但这并不代表，她察觉不到。
“所以，那天晚上我所听到的，颜音和林尚的谈话……”
“是我放的录音，”行止微笑着答道，“那条信息也是我发的。”
“原来如此……不，应该说果然如此。”临溪喃喃道。
“你会感到生气么？”
话音刚落，行止又立刻补了一句，“抱歉，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挑衅，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他迟疑了一下，才缓声道，“只因为说话对象是你……临溪，我有时会忍不住对你说出一些内心的真实想法。”
临溪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淡淡看着他，道：“当然不可能因此高兴，但是生气到还不至于。毕竟就算没有你的刻意引导，我日后还是会离开林家。”
“你给我设置‘路障’，让矛盾提前暴露出来，诱导我走上你所规划的那条路……这些充其量只改变了过程，让我提前了离开的时间，并依照你所期望的方式离开林家。”
“虽然对我来说，这绝非最优选择，但却也达成了我想要的结果，那就是彻底脱离林家的制约。”她的嗓音始终清晰平稳，“所以从客观上看，你并未对我造成太严重的实质性影响，我当然没必要感到生气。”
行止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从主观上看呢？”
“主观上看啊……”临溪想了一会，才慢吞吞道，“行止，你城府这么深，怎么不去创业？”
行止：“我不缺钱。”
临溪：“……”
打扰了，忘记您是高薪行业从业者了！
她忽然想起上次自己被打了一子弹，行止同样问过她“不生气吗”之类的问题。
而他自己似乎也永远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临溪就没见过他出现剧烈的情绪起伏。
“说起来，情感和情绪是不一样的。行止，既然你没有情感，那会有情绪吗？”临溪满脸好奇，“总感觉你这个人没什么情绪波动呢。”
行止垂眸沉吟道：“我想我是有的，只不过比较微弱。喜悦、期待之类的情绪偶尔会有一点，但是都很淡，一般发生在我得到内心渴求之物的前后。”
“至于悲伤、愤怒这类情绪，则几乎不太有。因为每当发生会让我产生这些情绪的事情时，我总会把它们一点点分析拆解，然后让一切重新变得可控。”
临溪静了半晌。
如果说，每个人都是一杯独特的饮料，生命中感受到的酸甜苦辣组成了各自独一无二的味道——
那行止，大概是一杯没有任何味道的白开水。
她轻声感慨：“这样的人生大概会少很多痛苦呢……当然，也少了很多幸福。”
“是的吧。”行止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我的情绪不怎么波动大概是因为先天性情感缺失，本就没多少东西可以波动。”
他忽然话锋一转，“但是临溪，你的情绪明明很丰富，却依然非常稳定，且总能收放自如，是为什么呢？”
临溪轻咳了一声：“呃，因为我比较想得开……？”
从前的朋友们也都评价她很温柔很平和，就没怎么见过她动怒。
行止却说：“一方面是你思想通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你在乎的少吧？”
他微微眯起眼睛，“据我观察，人们一向只会被自己特别在意的人或事牵动情绪。但对你来说，绝大部分东西其实都无所谓，对么？”
临溪先是一怔，随即笑了。
“对，都不重要。”
她轻轻呼了口气，感叹道，“行止，你看人是真的很准。”
行止微微一笑，松石绿的眼眸愈发幽深莫测。
其实，临溪的温柔通透何尝不是一种淡漠？
如那位老婆婆所说，心中没有牵挂，也就没有羁绊。
能被她在乎的，会是什么？
能把她绊住的，又会是什么？
——真想看看你失控的模样……想知道你的内心究竟会被什么真正触动？
这句话，他藏在心底没说出口。
……
这片无人区并未修建公路，荒土表面不算平整，越野车行驶起来有些许颠簸。
他们在夜晚终于抵达了无人区的尽头。
很快，临溪便知道行止所说的“安排稳妥”究竟指什么了。
夜色把一切都模糊成了黑影，借着月光的照耀，依稀可以看到前方曲折的海岸线。
以及，一架停在不远处的小型私人飞机。
临溪大为震撼：“竟然连飞机都有？！看来你这行业果然很赚钱……”
行止笑道：“毕竟常常要去世界各地执行任务，飞机比较方便。”
“说真的，如果哪天你想转行，可以考虑去开个旅行团。”临溪一脸认真地建议道。
仅花了三周多就从京城驶到边境，速度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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