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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青偏过头，只是回忆起那段岁月都让人喘不过起来。他低头啜饮一口香槟，手指支撑眉骨，咽下酒水，才缓和了神情。
“如你所见，我是天才培养计划的幸存者。”他顿了顿，“之一。”
赵小俄垂眸沉思片刻，再次回望着他，“你知道那份计划名单吗？”
“为什么要名单？”夏承青问，“是因为你那个在乎的人吗？既然如此，你反而不应该来打听这件事，带那个幸存者逃得远远的，那样才是最安全的。”
“我们需要知道她的家人。”他说，“而且，还有一个人，他的父亲也是计划的参与者，却死的很蹊跷。”
“哦？”夏承青抬眼，顺手递给他一杯香槟，“和计划的突然中断有关吧？”
“你就是因为计划突然中断，所以才被家族遗弃在孤儿院了？”
“没错，你这么说倒是也勾起我的兴趣了。如你说见，我也是计划中断的弃子。”
“你知道计划为什么中断？”
“这就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我在谢通虎手底下做事，就是因为想知道这个计划的详尽。”
“你想知道的是什么？”赵小俄目不转睛地观察他的神色，以此判来定他的话可信与否，“看来，你和我也有共同利益。”
“想让我帮你就直说。”夏承青嘟嚷，“话说，我们之间，这么见外做什么？”
“重情义？那样反而不是你了。”
“真是懂我。”
久别重逢，举杯相庆，两个人视线交汇，隐秘地微笑。有心照不宣的地方，但也有真情从狭缝里流露。
“过来，看看我正在跟进的东西。”夏承青拿过电脑，朝他勾勾手指。
“也许对你有帮助。”
赵小俄坐在他身侧，两个人一起看向电子屏幕，那是一份文件合同。
合同中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赵小俄英语只有四级水准，很多都一知半解。
“哦，都忘了。”夏承青又打开一份中文版，这次算是能够看懂个大概了。
“……什么意思？”赵小俄面无表情，“你看不起谁呢？”
夏承青大方地伸手揽过他肩膀，闷笑两声，正色后继续解释说：“这份合同是关于三年前一场合作，合作目的正是彻底终止天才培养计划，而合作方是筛选、培养阶段的部分高校教授和研发人员。也就是说，计划之中有叛逃者，其中也许有你要找的人。”
随着界面下滑，后面跟着一长串的签署者名单，赵小俄拿过电脑仔细辨认，在倒数第四排发现了自己需要寻找的名字。
光标闪烁，停留在“付俞航”的名上。
“这就是他父亲。”赵小俄沉下声音，“在国家科研院工作，曾经参与了汉城那次考试的试题编纂，他也在这次名单之中。”
“他啊。”夏承青沉吟，又打开另一份文件夹，里面全部是个人档案。
他调到付俞航那一篇。
电子表格跃然屏幕，他居然调查精细到这个地步，每个线索都钻研到了极致。
“……这些都是你从哪里弄来的？来源可靠吗？可信度高吗？”
“你就看吧，一看一个不吱声儿。”夏承青道，“我这三年来做的事情，不外乎就是这些。别用你几个月了解到那些只言片语去挑战我三年来的成果啊，天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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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控制室，付陆正在率领程序员进行资料分类工作，接到赵小俄的电话，他吩咐两位年龄大他十几岁有余的男人。
“你们先继续，有出错的地方再停。”
说罢，他转身出了办公室，走到选手常用的茶水间，在阳台接通了电话。
听完赵小俄汇报的消息，他颔首道：“没错，我父亲确实参与过研发类脑智能的国家项目，在他的手稿上有一些相关内容，并且还有脑机科学借口的研发样本和数据，你的意思是……”
“没错，你的父亲，可能不仅参与了筛选阶段，还参与过试验品的研发阶段。如果付俞航真的曾经参与过这方面的研究，那么他也许在计划里做过人体试验以提高人的智商，通过人脑里植入高效用的代码的方式，把人变成更让投资方满意的试验品。”
“不……我父亲不会是这样的人……”
付陆一瞬间慌了神。
“也许是，也许不是。”赵小俄很冷静，“不过，在那终止计划的合同上签了名，就说明他并不想造成如此的结果。能在这份文件上签名，他也算是以命相搏了。”
付陆红了眼眶，声音近乎哽咽：“我相信父亲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稳定情绪，付陆。”赵小俄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始终平稳有力，带着令人信服的心安。他身处危险的掸邦最前线，七十二小时未曾合眼、被枪指着脑袋搏命、生死只在眨眼之间……然而，他现在却在安慰他。
“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要等真相水落石出之后，才可以盖棺定论。在这之前你先试着换位思考一下，有人以小四的生命要挟你为他做事，就算是做坏事，你也有可能会为他卖命，对吧？”
付陆咬了咬唇：“也许会……”
“那不就行了。”赵小俄轻快地一笑，“人都是有软肋的，你父亲是，你也是。”
付陆声对他道谢，由衷的，语气诚恳。
“不用客气。”赵小俄道，“小四应该已经开始上学了吧。”
“嗯，小四在上学，刚去那会儿可高兴了，结果没几天就抱怨上课好困，早起好累人，不想上学了。”
“那可不行。”赵小俄嘀咕道。
“是啊，那可不行。”付陆也笑了，“等你回来也说说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凡事三分钟热度。”
说罢，他意识到好像说的有点多了。
赵小俄却哈哈大笑起来：“她就那样，说不定过几天在家里待久了又无聊，撒着娇要你领她出去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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