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样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南下。
下到凤尾更是不安全,根本不敢往镇上去,就只能在小地方走,这两天全部都是在车上过的夜,赵小俄还是找机会给汪和平报了平安。
“注意安全,安顿好了再联络。”
挂断电话,他往车子那边走过去。飞鹰靠着前车门抽烟,嘴角带笑,也在打电话。
挂了电话他乐呵呵说:“你们运气好,正好赶着能下南伞的时候了,要是晚两天来不知道耽误多少事儿。”
赵小俄面无表情地道:“耽误的都是你们自己挣钱的事情,唐睿失踪了我还没和你算账,我回去怎么和庞主任交代?”
这几天他对飞鹰态度一直很差,除去唐睿这个中间人,飞鹰要是想对他们动手更没禁忌。做这一行的最重要就是谁都别信,留个心眼子。
尧庆龙倒是乐得自在,在车上吃在车上睡,只要有他一口饭吃就能凑合,没事干就一直看小说,有几段是山路很难走,司机把防盗链一挂,他就下车吐了,吐完回来说这路太颠簸了。
赵小俄说那你看你妈逼的书。
尧庆龙说那我听书,就拿个有线耳机抱着手机听书。飞鹰问你何成不就是一个土农民么,没文化还听什么书。
尧庆龙摘下耳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母猪的产后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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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庆龙这人很怪,虽然很爱看书,也上过大学,肚子里很墨水,但是说起话来还是夹杂屎尿屁的。赵小俄其实之前听包诚说过这个人,脾气不坏,心眼不小,人还不错。
两人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尧庆龙单方面的)到现在能和颜悦色地说话,这几天以来,他们的关系在颠簸路途中逐渐缓和了。
赵小俄一开始说话像木头,后来尧庆龙脏话说多了,他居然也开始屎尿屁起来,说话戾气越来越重。他是直到两天前跟小六通电话的时候才意识到的,居然因为对方晚接几秒,他就骂了娘。这样的戾气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也是,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精神状态能正常才怪了。赵小俄感觉自己短短十六年的人生已经彻底畸形了,将来还会不会更加畸形,一切都未有定论。
意识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赵小俄也就不太搭尧庆龙的话了。一行人就这么气氛诡异地抵达南伞,飞鹰没有带他们过多停留,缅北的人直接开车来接。
路上司机换了好几个,基本都是本地人,说话也只有飞鹰能懂,就翻译个大概。
值得一提的是遇到来巡查的当地武警,飞鹰上前去递了根烟,又攀谈了一番,居然是认识的人,就放他们走一条好走的线路。
托这人的福,路上有酒店可以歇脚。
尧庆龙趁着私下没人的时候和他说:“短短一周的时间,我他妈的感觉像过了一辈子,如果能活着回去,就让小冯姐给我涨们两倍的工资。”
赵小俄说:“我再涨就是六位数了。”
尧庆龙大吃一惊:“你吹什么牛逼?你特么为什么能拿那么多钱?都是做打手的凭什么?”
赵小俄淡淡瞥他一眼:“我能给活人死人做手术,和人体器官打交道,你能吗?”
尧庆龙缩了缩头,不说话了。
一路辗转,抵达边境线的时候,满是刀片的防护网足足有三米高,但是三人都是习过武的,对他们来说没什么难度。终于,抵达北缅境内。
车子把人从村里拉到镇上,又把人从镇上拉到城市里面,最后停在了谢氏集团的大门口。
赵小俄和尧庆龙从车里走出来,脚还没挨着地面,人就先被枪口给抵住脑门,飞鹰点了根烟。
“不是要为难你们,是头儿今天正好在这儿,我带着你们进去见见人。”他将夹着烟的手从嘴边移开,却不是像往常一样的笑,而是很严肃的口吻,“到了地方你们要喊头儿,要把脑袋都低下去,不要乱说话,没问到你们就不要开口。”
“头儿?”尧庆龙问,“是谢……”
话音未落,就被飞鹰一个眼刀瞪回去。
“谨,言,慎,行。”
他一字一顿的告诫。
进了集团,前台带路,电梯上行。站在寂静的箱梯里,赵小俄在脑海里构思谢通虎这个人。从冯若兰那儿,从警方给的资料,从唐睿的警告……最后是从付陆面色苍白的陈述中。
“谢通虎那时候就站在我面前,我坐着,他站着,看着我的手指和指甲盖的缝隙里插进去钢针,然后把电流频率调到最大。他每调一次就问我一次,调一次就问我一次,就这样持续了很多次。我昏过去又醒过来,吐真剂用了……五支。”
“直到后来,你和小四给我打电话,其实是他接的,听到你说的话之后,他立刻去财富广场那儿等着你们,并且又派了一波人在高速公路那里守着。所以我能逃出来,完全是因为有那辆小冯姐的哈雷车,他们没反应过来,不然我、你和小四都会成为谢通虎的掌中之物。”
回过神来,已经到了顶层。三十五层。
他和尧庆龙依旧是被枪抵着进了屋子。
房间很宽敞,灯光却很昏暗,里边乌泱泱站一大群人,各个身高马大,黑衣西装,都是寸头,一左一右两边列得很整齐。
屋子里有极重的檀香味,进去之后,身后的门立刻被关了。
飞鹰走到阴影中坐在沙发的那人身侧,轻声说:“头儿,人带到了,看您吩咐。”
“何同,是哪个?”阴影中的男人问。
拿枪抵着何同额头的那人立刻道:“问你们话,你们就说!哪个是何同?”
赵小俄说:“是我。”
“嗯,先去做几场小的试试水。飞鹰,把他带到西街那家,那里最近人手不够。”
“是,头儿,我来安排。”
赵小俄站在门边,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而他谦逊地低头,听凭发落的模样。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把头抬起来。”
于是手下粗暴地抬起赵小俄的下巴。
赵小俄被强迫抬起头来,两道锐利的眼神撞在一块儿,他也终于看清阴影里的人。
很年轻,至少比他的声音要年轻。三十多岁的男人,五官非常深邃立体,像是有混血的基因,说话却没有口音,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
他的态度也比想象中的温和。
“你让我想到小夏,你和他有一样的眼神。”男人一步步走过来,错过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仿佛非常青睐下属的上司。
“好好干,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说完,他走出了房间。
谢通虎离开的大步流星,那时候他只觉得这年轻人眼神里有种密不透风的窒息感。这微妙的感觉在他自认为最得意的赌托身上也存在着。
因此他才对何同多看一眼。
直到意识到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时,谢通虎已经在他身上狠狠栽了几个大跟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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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从键盘上挪开,付陆轻叹一口气,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不过下一秒,一杯热腾腾的拿铁就递到了他的面前。
“辛苦了。”冯若兰道,“给你的。”
“谢谢,我不喝,我的身体对咖-啡-因太敏感,但是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摄入过多也许会影响明天破译的状态。”
冯若兰笑了笑,转过身去从纸袋里又拿出一杯热饮,“真是严格要求自己的黑客。那喝这个吧,热牛奶,这总能喝了吧?”
“可以。”付陆忙不迭地接过,“太麻烦您了,其实不用为我准备这些的。”
“我爱喝咖啡,顺手买一杯的事情。”
“总会浪费一杯的。”
“谁说是浪费了?”冯若兰朝门口喊了一声,“包子,进来。”
包诚问道:“怎么了,小冯姐?”
“给你买的咖啡。”冯若兰将那一杯被付陆拒绝的热饮递了过去,“拿去喝吧。”
包诚诚惶诚恐接过:”谢谢小冯姐,还特意买咖啡给我,呃,我一定好好喝。”
“用嘴喝就行了。”冯若兰顿了顿。
“你要用心喝,那也行。”
包诚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笑容那叫一个春光灿烂,不知道的以为那杯喝的里面有黄金。不过对他来说,好像也没差了。
看着包诚乐颠颠出门的身影,付陆感觉自己认知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坏。冯若兰看出他心中所想,淡淡地摊了个手:
“废物利用咯。”
付陆被她这句话逗笑了,很浅的笑容。
冯若兰反而撑着下巴看他:“总算笑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绷着,直到赵小俄那家伙出完任务回来呢。”
“很担心他吧?”冯若兰又问。
付陆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能瞒过您。缅北毕竟不比境内,又毕竟不比恩市。关于那地方,我也有所耳闻,所以就……不过您放心,不影响工作状态。”
“放心吧,我向你许诺过,他会平安回来的。”冯若兰喝着咖啡,豆沙色口红粘在纸质吸管上,目光却停留在付陆的电脑上。
“又或许,你可以试着用你的能力帮他。”
付陆一瞬间抬起头来,看到冯若兰那有些神秘的笑容,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怎么帮?”
作者有话要说:
顶级黑客付小六正式上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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