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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离开之后,杨戬也一转身便在府中消失了,转眼便出现在了广寒宫的门前。
只是,杨戬在门前转了几圈,却不知该不该进去,进去之后又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玉兔出来将他迎了进去。
因为这一次霓裳和天蓬元帅的事,玉兔自觉自己犯了错,惹了主人不高兴,故而一直老老实实的,话都没有平时多了。
不过,杨戬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一门心思的想着马上便要见到嫦娥了,他该对她说些什么呢?
不管杨戬的心思如何百转千回,但是见到嫦娥的第一眼,他便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一双眼紧紧的注视着她,见她神情自若,与往常一般无二,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杨戬,这可不像往日的你啊!”嫦娥见杨戬有些愣神,调侃道。
杨戬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看看你好不好!”
话说完,他便有些懊悔,是不是太过唐突了。
虽然杨戬没有明说,但是嫦娥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或许天庭如今就没有不知道的人吧!
不过,既做了这个决定,她就不会后悔,名声算些什么!
“你既然都知道了当初梅山那个猎神是我,便该知道我不会出事,又何必如此。”
在嫦娥看来,杨戬的担心很是不必要,没看见与她相交的,也只他一个这么早就来了广寒宫。
嫦娥全然不放在心上,她似乎对自身都是一种并不在意的状态。
杨戬皱眉,第一次将心中所想宣之于口,“就算知道,可我也一样担心!”
嫦娥愣住了,他这是对她……
见嫦娥这副模样,杨戬便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瞒不住了,可这一刻他忽然不想瞒了。
俊朗不凡的青年,星目之中有着灼热的火焰,这样的热情似乎下一刻便能将人灼伤。
嫦娥眸光流转,微微侧身,“知道了。”
只这一句知道了,就让杨戬的心跟着七上八下的,只是她的言语之间并没有什么变化,到底是他想多了。
他总是奢望这月光只洒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但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仙子,可以告诉我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面对杨戬的询问,嫦娥倒是没有丝毫的遮掩。
据嫦娥所说,天蓬元帅早就与广寒宫里的霓裳仙子互生情愫,只是天规森严,故而只能深藏心底。
霓裳仙子扮作她前去庆功宴上献舞,天蓬元帅对她了解甚深,自然是发现了的。之后,天蓬元帅多饮了几杯酒,偷偷溜出宴上,想趁着众仙都在庆功宴上的时候,悄悄与霓裳仙子一聚。
然而,霓裳仙子献舞之后,便回到了广寒宫。
天蓬元帅喝多了之后,误将嫦娥认作了霓裳,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恰好被人听了去,告到了玉帝的面前。
这与杨戬从哪吒那里听到的大致上是一样的,只是少了与霓裳的私情,和将认错人这事罢了,不过这样的内情,除了嫦娥,别人怕是不知道的。
所以,天庭众仙都认为天蓬元帅是因为醉酒调戏嫦娥,才会被贬下凡的,根本不知晓霓裳之事。
“仙子将这事揽在自己的身上,不惜搭上了自己的名声,是为了救霓裳一命?而天蓬元帅之所以不去辩驳,是怕牵扯出霓裳来?”
虽然嫦娥将整件事都说了出来,但在杨戬看来还是有很多地方说不清楚的。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最直接的受益者,牵扯其中最多的就是霓裳,所以也不怪他这么想。
嫦娥发现这个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少年,如今也成为了洞察力惊人的青年,他不知真相,但也猜中了不少。
“霓裳之事,除了玉兔,也就只有你知道了。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杨戬,你明白吗?”
嫦娥的避而不答,正是告诉杨戬这事不能传出去,然而就是她不这么说,他也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要知道她都搭上了自己的名声,若是他泄露了消息,岂不是白费她一番苦心。
“仙子放心便是,杨戬自来守口如瓶,哪怕是三妹也不会知晓此事。”
自打父母离开之后,杨善便是杨戬在世上最亲近的人,很多事他也都不瞒着她。杨戬如此说,便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让嫦娥放心。
杨戬这话一出,嫦娥倒觉得是自己不近人情了,只是这事关系重大,只能等她事成之后,再补偿他了。
“杨戬你不必如此,我知晓你的为人。”
其实,此时再说有些迟了。
嫦娥只好话锋一转,岔开此事,“杨戬,我知道你很聪明,有很多事都瞒不过你。最近的事,你莫要掺合其中,若是想知晓事情的真相,也不需多加揣测。你去找老君,或者玉帝王母,他们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太上老君算是杨戬在天庭的师伯了,关系亲近。而玉帝是云台的兄长,便也是杨戬和杨善的亲人,这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而且,也只有他们的身份和地位才能知道其中的真相。
“我明白了。”杨戬有些沉默,与方才的冲动判若两人。
“杨戬,这事对天庭来说不是一件坏事,或许再过不久,很多人都会知晓,你不必忧心。”
嫦娥再三叮嘱,杨戬下定决心,去问个明白。
相比去见玉帝和王母,杨戬一个顺道就上了三十三重天的兜率宫。
看着赖在自己这里不肯走的杨戬,太上老君的头都大了,这小子到底懂不懂点尊老,还在这耍赖了!
晾了半天,杨戬还是不走,但他不走,老君如何去炼丹,怕是连丹炉都不敢打开了。
“杨戬,你小子怎么还不走啊!”
杨戬的要求一点都不多,就这么一点,“老君,你就帮帮忙,告诉我吧。”
太上老君吹胡子瞪眼,“你走不走?”
“不走!”
杨戬十分坚定,打死也不走!
“真不走了?”老君看劝不动他,叹了口气,“你啊,不是要知道吗?还不跟上!”
对于三教之中,数一数二的出色徒孙,太上老君哪里能忍心呢。反正不过是早一点让他知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言罢,太上老君一甩衣袖,便走在了前头,上一刻还以为自己要被赶出去的杨戬,立刻跟在了老君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兜率宫的炼丹房,将金银童子遣了出去,老君便打开了自己的八卦炉。
与杨戬猜测的大差不离,孙悟空果然不在里面。
要知道,作为三清圣人太清的善尸所化的太上老君也有着无可匹敌的实力,他八卦炉里的火焰可号称是天地万物不所不能炼。即便孙悟空是五彩石的化身,只怕也遭不住,说不准要被打回原形。
见杨戬的神色未变,太上老君便知道这小子怕是早就猜到了。
于是,老君也不瞒着,伸手变出了一只小丹炉托在手里,他并未打开丹炉的盖子,而是另一只手在丹炉上一点。杨戬便见丹炉变得透明,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一只猴子正蜷缩在火焰之中,而焰火不曾将他的毛发损毁,反而隐约有一种滋养之意。
明面上被玉帝交给太上老君投入八卦炉中炼丹的孙悟空,此时此刻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与其说是要摧毁他,倒不如说是在给他洗精伐髓。
“杨戬,你都看到了,可不能说出去哦!不然老道可不与你善罢甘休的。”太上老君笑眯眯的捋着胡子,顺手将丹炉收回。
见状,杨戬越发笃定心中的猜想了,“老君,他只是一个工具。天庭如此应对,想必那两位也是想从中得到些什么好处吧?”
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太上老君也不怕再多透露一点给杨戬,当然若是换个旁人,怕是连他兜率宫的大门都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天地有定数,人间的王朝更迭,天庭也是如此。
人间王朝所依赖的是王朝的气运,气运鼎盛,这个王朝才能走到顶峰,倘若气运衰减,王朝便会衰败,直至走向灭亡。
这一点,杨戬是很清楚的,因为他参与也见证了一个王朝的败落和一个王朝的建立。
气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那么对于天庭来说,支撑一个统治三界的天庭又需要多么庞大的气运呢?
天庭几经易主,如今在玉帝的手里,经过封神之战,总算是有了点起色,但这还不够。
于是,谋求天道气运对天庭的加持,就成了眼下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不过,不仅是天庭需要,佛门也需要。
如何在顺应天道大势的情况下谋取气运,气运西来,佛门当兴,玉帝也不得不摒弃前嫌与之合作。至于,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只能各凭本事了。
太上老君当然不会掰开揉碎了告诉杨戬,身为圣人的化身之一,他也总是说三分留三分。不过,杨戬有了他的提点,若是连这些都想不到,那他也就不是杨戬了。
孙悟空便是天庭与佛门选定的一颗棋子,这也就解释得通玉帝之前放水的行为了。至于被贬下凡的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只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然而,看样子嫦娥对此事知晓的一点都不比老君少,杨戬不得不将这个新的疑惑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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