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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江清收回了落在华东君身上的目光,转而看了一眼那竹篮,对程锦道:
“送几个石榴和柿子而已,说那么多干什么!行了,东西留下,你走吧。”
“啊?”
只见闻言,程锦些许懵然:
“可是,我还没见到人呢。”
“我们还想见他人呢!”
旭风哼了一声:
“可他一会变成这样,一会变成那样,现身时候又总是戴着面具,谁知道到底是他本人还是别人冒充的,我们还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没死呢。”
“啊?你们也不知?”
程锦更懵然:“那他到底是…”
然他话还没问完,便听门口处一阵脚步声。
“纪师兄!你去哪里了,怎么才来啊!”
纪辰带着几个江左盟弟子匆匆进了客栈,旭风颇为兴奋的喊了一声。
闻声看了看他,大抵见他安好无恙,纪辰松了口气,给了他一个老实点的眼神,便止步于江清面前,抱拳道:
“宗主,已经按您的吩咐,把江琊的墓地平了。”
“啊?平了?为什么平了?”
旭风挠挠头,表示不解,然而没人理他。
见状,程锦又颇为不死心的向江清问道:
“江宗主,所以,江琊公子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啊?”
闻言,江清戾了戾眸子,迟疑许久,才说了句:
“我也不知。”
“可是…”
程锦哑然。
接下来,全场便是一片冗长的沉默。
注意到薛子初面纱上的血,纪辰忽而一惊,紧接着凑近她小声问道:
“薛姐姐,你受伤了?”
闻言,薛子初抬眸,则摇了摇头,道:
“恩,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
这时旭风眸子转了转,凑过来,一脸神神秘秘道:
“纪师兄,你方才没看到,薛姐姐可是奋不顾身的替我们宗主挡毒针才中毒受伤的!”
只见闻言,纪辰当即愣了愣,继而眸子一亮,他看了看江清,脸上表情颇为悦然,他道:
“噢,原来如此,呵呵。”
只见这时,华东君动了动身,安静而漠然的走了出去。
如此,薛子初则是微微躇了躇眉,看了看旭风,转而对江清,显得略有怨气,道:
“江宗主,旭风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被你教成这样了,莽撞又任性,冲动话还多,还给你,我不管了。”
说完,她将旭风往他面前一推,便也自顾走了出去。
此情此景,江清似乎怔了一下。
片刻后,又见他戾着的眸子忽而一松,继而嘴角微微勾了勾。
只见不似平日里最常见的冷笑,江清的脸上竟然隐隐有一丝丝若心若现的,似有似无的,会心的笑意。
见其如此,众人仔细品了品,当即面面相觑,互相换了眼神。
那意思很明显,便是认为,若非对于心中所系之人,方才薛子初那般,以江清这样的脾气,不黑下脸来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笑。
尤其旭风,一个劲儿的朝纪辰挤眉弄眼,显得尤其兴奋。
唯有纪辰,无奈的冲他皱了皱眉,仿佛无语的提醒他,他现在各种麻烦傍身,自顾不暇了,不知愁滋味就罢了,甚至还有心思八卦。
并且,此刻江清还没原谅他呢,他便已经没事儿人一样了。
不过也于是,趁着江清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纪辰转而试探着道:
“宗主,眼下情形已经明朗的大半,想必日后可暂且安稳一些了,是不是可以让旭风回来了。”
只见闻言,江清嘴角的笑意当即消失,斜了旭风一眼,没说什么,但目光颇凶,想来是说不通的,遂见状,旭风便是撇了撇嘴。
然忽而他眸子一转,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又挂上了讨好的笑,他道:
“哎呀,宗主,您就让我回去吧,您看现在薛姐姐都嫌我麻烦了,我要不回去,她还得我天天跟着我,多辛苦啊,嘻嘻..”
听了这话,江清当即气的白了他一眼。
旭风又道:“而且,她还受着伤呢,在外面处处不方便,要受苦的。”
闻言,江清戾着眸子瞪了他一眼:
“你也知道你自己麻烦!行了!少废话!以后记得安分些,不然,随时还会被轰出去!”
厉声说完,只见江清甩了甩衣服袖子,转身便也走了出去。
如此,旭风和纪辰相视一喜,只听旭风在他身后扯着嗓子大喊:
“知道啦,宗主,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的!”
“哎呦,男子汉大丈夫,跟个姑娘似的,还会撒娇呢。”
便是开心之时,突然听到一句调侃。
只见那位叫鲁昭的小少年看着旭风,哼笑了一声。
“你说什么!”
如此,旭风当即脸色一变…
少年们的争端,便就此打响。
…
出了客栈之后,华东君走在前,薛子初便在后边跟着。
虽说服了解药,恢复了大半,但怎么说薛子初方才也是中了毒,遂追着他走了这一段路,少许疲累,忍不住咳了几声。
只见闻声,前面的人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
“你不回去休息,跟着我做什么?”
如此,薛子初便快走了几步,迎上前,问道:
“你要去哪?”
只见华东君听后,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不去哪,只是走走。”
也许是因为近日来,他几乎没怎么得空好好休息,也许是因为别的,此刻的他看起来面色暗淡,原本干净清澈的眼睛里,也布着条条红血丝。
也想不出此刻可以有什么别的合适的话对他说,薛子初垂了垂眼角,只道:
“你看起来很累了,还是尽快回去休息吧。”
听了这话,华东君看了看她,似乎是微微叹了口气。
这时,街上有从旁经过的行人见薛子初脸上带着一块染了血的面纱,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如此,华东君便弯腰从自己的衣角处扯下了一块布,继而递给薛子初,道:
“没有别的,暂且用这个吧。”
薛子初一诧,看了看被他撕掉衣角的衣服,突然心中泛起抑制不住的难过。
是那种无人能说,无人可说,只能默默承受的难过。
她接过那块纯白的一尘不染的布片,迅速的扯下自己的面纱,换上,点了点头:
“东君公子,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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