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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来到丹穴山之前的记忆,我是全然未有半分印象。
不知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亦不知晓我被阿娘捡回去的地点是哪处。
我的记忆开始于丹穴山,我一直想着,终止的地点也应该在丹穴山才是。
可天意向来弄人,万事不会都可顺了你的心。
待我安安生生,快快活活地在此处玩乐了五、六百年,也只是偶尔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我是被阿娘捡回来的,这是丹穴山上每一头凤凰都知道的。
族人们热情好助,再加上我本就是一头水凤,大家待我也是分外的好。
可孩童们向来言语无忌,举止无心。
“哼,瞧他,他就是被捡回来的那个。”蓝衣小童伸着小胖手指向呆愣的我。
“他为什么被扔了?”躲在一旁伸出头的绿衫孩童看着我歪头问向他身旁的人。
“肯定是他患有大病!”
“或许他爱惹事?”
“唔,说不定他是大人们口中的灾星呢!”
“灾星?那我们不要跟他一块儿玩了。”
“对,快走,别靠近他。”
语罢,其中一个小童还抓起一把石子扔了过来。
我那时幼小而天真,被他们那不着边际的话唬了许久。
此后,山上的许多小童便皆疏远了我,甚至有的人还仗着年龄大将我拉到暗处,对我一顿拳打脚踢。
似是骨子里便有倔强,从那以后,我便随着大哥和二姐一同受练。
阿爹时常笑着称我天分高,灵根好。
似是为了应他的话,我的修为是出乎意料的突飞猛进。
仅仅几十年,原来欺我的人便不敢再故意对我使绊子。
而我这性子也变成了如今这般,喜好含笑待人,口出暗箭。
我在丹穴山上的第一次极度欢喜就是缘于宁微笙。
在那几千年后,她于山上诞生。
想来,我那时应该已是幻化成了少年模样。
我坐在篮边,亮着眸去伸手揉她的脸颊。
只那一刻,我便觉得我这心似是一滩春水般,化得稀里糊涂。
待我回神时,她正转着那乌黑发亮的眸子笑着看向我。
我瞧着她举起的手脚,不由牵着唇角轻轻将她抱了起来。
她软软地趴在我肩头呼气,抱着我的头蹭向我的脸颊。
蓦地,我的面颊上一片湿润。
我不禁伫在原地,晃了好一阵神。
她是第一个亲我的人。
现在想想,原来我是这样一个幸运的神仙。
“来,微笙啊,要睡觉了,让阿娘抱抱。”阿娘挪到我身旁,笑着向她伸手。
良久,她却依旧是紧紧扒着我的脖子。
阿娘也是颇为无奈,只得转头轻笑着看向我:“我瞧着,她似是分外的喜欢你呢。”
“不若。”我鬼使神差地望向阿娘,“让她跟我一起睡?”
“这。。。”阿娘亦是一愣,她又回头看了看那毫无离开之意的宁微笙,只得点了点头。
此后的千余年,笙笙便一直与我同榻而眠。
“三哥,瞧,我跟清月一起捉的蝴蝶。”她跳着步子趴向我,手中正好好地举着一只蓝色的蝶。
“下回,我去瞧瞧有没有青色的,再抓回来送给你。”她仰头闪着眸子看向我。
“好。”我俯身将她抱到腿上,低首拍了拍她的脑袋。
她怎么窜高了这么多?
“三哥,你似是很喜欢穿青衫。”她松开抓着蝴蝶的手,转而去扯我的衣袖,“那微笙以后也穿青衫。”
“为何?”我笑着看向她已有了纤纤之姿的手。
“因为微笙最喜欢三哥了。”她伸着脑袋蹭向我的怀中。
我一愣,空着脑袋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她那分外清澈的眸子。
“折双。”阿娘端着糕点踏入屋内,“咦,微笙也在啊。”
“阿娘。”她顺着我的腿滑了下去。
“微笙啊,你如今也已快万岁了,是时候与你三哥分床睡了。”阿娘捉过她伸向盘子的手,捏过糕点塞进她的嘴中。
我的心骤然一紧,不动声色地看向那背对着我的人。
是啊,她不知不觉都已经这般大了。
“不要,我要跟三哥一起睡。”她咬着糕点,摇头向我跑了过来。
“折双,你劝劝她。”阿娘起身,叹下一口气。
“微笙,莫要惹阿娘生气。”我敲了敲她的头,轻声笑道。
“可是。。。”她撅着嘴,睁圆了眼瞧向我。
我看着她那甚是委屈的眸子,心莫名地漏了一拍。
耐不过岁月,分床只是其一而已。
我躺在床上,瞧着窗外的孤月,只觉自己和它没什么不同。
我辗转了好几圈,可这脑子却是分外的清醒。
蓦地,门外微微传来一阵响动。
我瞬即翻过身,佯装已经睡熟。
那脚步声轻而熟悉。
只几秒,我的右侧便软下一块儿。
她伸头看了看我,细笑着躺在我身后。
良久,我正打算睁开眼转过身子,耳旁却传来了“嘭”的一声。
我瞬即僵住,未敢回身。
半晌,我听着身后没了动静,不由挪到床边向下看去。
瞧着她依旧恬静的睡颜,我又不禁笑了起来。
我捂着满是笑意唇探手将她捞了起来,轻轻拂去她身上的细尘,转身将她放到里侧。
丹穴山上有历练之仪,每十年便派出二人去为天族镇些小乱子。
不知为何,我总是想尽法子要陪在她身旁。
猨翼山的那次历练,我和她遇见了黎叶单。
我看得出黎叶单对笙笙的心意。
他不同于他人。
他外貌极佳,身份显赫,性子温和。
这一项项委实易使女子动心。
此时神魔大战已有了苗头,如若笙笙和他在一起了,他能不能给她永世的幸福呢?
到底是从何时起,我便想着和她永结同心?
她一直在成长,甚至正在一步步离开我的保护。
回到丹穴山上我故意在屋中躺了好几日,直到她在半夜起身离开之时,才敢伫在峰顶看着她扭头离开。
她这一去,就是七年。
我最不愿的便是这种“天各一方”的感觉。
那思念噬骨般一寸寸地啃咬着我的身体。
我惧怕她受人欺负,惧怕她生病乏累,惧怕她孤独无助。
于是,我便去寻她了。
我幻化成一个白面书生,在角落里看着她眯着眼喝酒的样子。
瞧着她笨拙得被呛出声的痴傻模样,不由笑了出来。
笙笙啊,看样子,我还要护你很久呢。
笙笙啊,什么时候,你可以唤我一声折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