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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越想越觉着是个好主意。
老爷素来公正,才打了老二一顿,过两天肯定会来找他的茬,虽然大爷他身子骨越活越好,也禁不住老子三天两头的打啊。
贾赦跳下炕,火急火燎的整理衣冠,又喊张氏:“媳妇,你给我整理行装,我去和老爷太太辞行!”
张氏顾不得仪态,大喊一声“站住!”
贾赦已经掀开门帘,疑惑回头。
张氏努力压住火气,对被引过来的丫鬟挥手。
“大爷就这么拍拍手去和老爷太太辞行,两位老人家问您去哪儿,您怎么说?”
“我去看敏儿和外甥啊!”
贾赦摸不着头脑,他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给敏妹妹的东西还没装车,大爷是要光杆儿一个人走吗?”
张氏一派贤良淑德,看着又犯蠢的丈夫。
三日后,贾赦还是如愿坐上去扬州的船。
水路无聊,贾赦又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每到一处码头,船队停下采买物资,贾赦一定要下去透气。
“大爷,您慢着点,来之前大奶奶说……”
小厮端砚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喊,贾赦走的愈发快。
“老爷说大爷您得……,”
贾赦止步,拿着扇子啪的在端砚头上打了一下。
“老爷,大奶奶,大奶奶,老爷,你一天不提他们不能活吗,大爷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端砚委屈的捂着脑袋,也不辩解,心想不提,大爷您能听话嘛。
贾赦绕有兴趣的看着码头上人来人往,笑道:“这里还挺热闹。”
端砚捧道:“那是,小的听说以前镇江是个省府,现在没了,在江南还是一等一的所在!”
贾赦点点头,穷苦汉子搬运货物没什么好瞧,贾赦抬腿就要去城里,迈了左腿,右腿上就挂了个人。
“大爷,咱不在这过夜,船一会就走了,大爷您就在这瞧瞧吧!”
端砚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睛含着一泡泪。
“去,恶心不恶心!”
贾赦一把踹开小厮,“大爷我不走,船还能把我撂这,自个去扬州!”
“船上还有太太的人呢!”
端砚闭着眼睛喊出这句话。
贾赦迈出的腿停在半空。
他娘确实是个麻烦。
贾赦心里明白,太太生了三个,老二迂腐,可是太太自己养大的,小妹更是出众,老爷都高看一眼,太太心里两个他哪个都比不上。
“那些婆子最是嘴碎,大爷我今天让船停一天,回头她们不定编排多少话!‘
贾赦转身,端砚连忙伺候着,附和道:“可不是,一个个仗着奶过主子,伺候过太太,把自个儿不当奴才,谁都敢数落,大爷你不知道,小的听说一路上那几个婆子,不是嫌菜酸了,就是肉少了,个个腰肥的跟水桶似的,大爷都没嫌弃,她们倒喊上苦了!”
“什么!这样的奴才送到妹夫家,妹夫怎么看咱家?”
贾赦怒道。
“走,大爷我去教教她们规矩,免得給府里丢人!”
贾府的船队连天赶夜的在行驶,到扬州少了一半的时间。
幸而林家派来迎接的人算着时间早来几日,正好才到码头,挂着荣国府贾字船号的三艘大船到了码头。
“我还说来的早了,直接去妹夫那,你们就来迎了!”
林府管家陪笑道:“太太早盼着舅爷了,早早打发咱们来,舅爷来了可要多住几天,看看外甥!”
林家来的家人都勤勉的上去帮着搬箱运货,贾家下人也都谦让着,不肯让主人家动手。
林管家一边应付贾赦,眼角扫过码头的场景,暗暗称奇。
贾家的人多傲慢他们是知道的,不提夫人身边陪嫁的贾府下人,过了这么些年才好上一些,每年京城送礼仪的贾府人虽然也都恪守规矩,但那公门的气派在骨子里,可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端砚站在贾赦身边,看林管家眼睛都快成斜眼了,肚里笑破皮。
贾家带来的三船东西不少,好在林家早就知道公府的气派,派来的马车够多,林管家请贾赦上车,留人在这看着装运箱笼。
贾敏派了三拨人去府外等人,自己扶着偌大的肚子在屋里转圈。
贾敏的奶嬷嬷,林妈妈上前劝道:“太太当心身子,管家来人不是说船才到码头,且得一会子呢!”
贾敏只是一时要见久别的亲人激动,笑道:“再想不到大哥会来,他素来是个能在屋里不出家门的性子,信上说他要来,我现在还不敢信呢!”
“想来是老爷太太惦记姑娘了,让大爷看您好不好,还有您肚子里的小少爷,上回来人还说太太在皇觉寺捐了六百两金子,盼着您能顺顺利利生下小少爷!”
主仆闲话几句,丫鬟小跑着进来,顾不得行礼就道:“太太,舅爷来了!”
贾赦进门就见一个一身碧色衣衫,披着软毛织锦披风,极其秀美娴雅,气度不凡的夫人扶着丫鬟的手站在门口,面色激动,眼圈微红。
“妹妹,哥来看你了!”
贾赦抹泪上前,嚎啕道。
“妹妹,自你离了京城,十年没见面了!”
贾赦嚎了半天,没听见动静,奇怪的移开捂脸的双手,就见面前人一脸掩不住的惊吓,结巴着道:“大哥?”
“是我,你大哥啊,妹妹,你不认得我了吗?”
贾赦见贾敏这样迟疑,悲从中来,原本的三分伤心变成五分,拽着自己的脸道:“妹妹你看看,哥哥这些年没咋变吧?“怎麽不认得了。
贾敏确定这真是自己的大哥了。
她回过神来,肚里一疼,孩子狠狠踢了一脚,又开始翻身。
贾敏身边的人见贾敏面色发白,也顾不得贾赦,一群人扶着太太进屋,又派人去喊大夫。
贾敏阻止道:”不妨事,孩子活动手脚,“
她转头看向跟着进来站在面前的贾赦,促狭道:”外甥见舅舅高兴,给大哥打招呼呢!“
贾赦摸摸脑袋,喜道:“都说外甥像舅舅,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有缘分,我得备一份大礼给我外甥!”
兄妹说笑几句,生疏减少,贾赦笑道:“妹妹见哥怎麽不大高兴?”
“哪里,我是觉着大哥没变,和当年一样,一时惊讶。”
贾敏笑道。
何止,她越看越觉着相比十年前,现在的贾赦更精神,看起不超过三十岁,甚至更年轻。
贾赦笑道:“妹妹不说,我都忘了,老爷这些年逼着我练武,你嫂子也说我没大变,妹妹也和当年一样,还是个小姑娘。”
贾敏扑哧一笑,“大哥才是真没变。”
贾敏又听贾赦说些贾家的事情,问父母安好,又问起侄子侄女,贾赦一一答。
“你二哥家才添的宝,八个月大的孩子,就喜欢漂亮丫鬟抱他,乳母除了喂奶,其他时候也碰不得,你二哥就不高兴,说他”酒色之徒耳“。”
贾敏不免道:“宝才多大人,小孩子喜好一日一变,二哥未免过分担忧。”
“可不是,隔一天老爷就抽查他的功课,学了这些年,连他儿子都要比不上了,珠儿那孩子读书比老二有天分,老二挨了板子,估计还在床上躺着呢!”
贾敏无奈的看着幸灾乐祸的大哥,又问道:“琏儿如何,也读书吗?”
“没有,琏儿读书不成,这点随我,老爷请了武师傅教他练武呢!”
贾敏明白了,合着现在两个哥哥,大哥和儿子一起练武,二哥和儿子一起读书,还都不如自己的儿子,怪不得她爹生气。
“大哥既然来了,多住几日,我肚子里这个大夫说还有半个月的产期,大哥留下看看外甥。”
贾赦自然应诺。
说了半天闲话,贾敏脸色有两分疲倦,林妈妈适时上前劝道:“太太,大爷走了多日水路,路途辛苦,先让大爷歇息吧。”
贾敏道:“是了,大哥快去休息,我家老爷申时下衙,你们也多年没见。”
贾赦不觉着劳累,他随身带着儿子孝敬的香珠佩,提神静气,不过他也不是不知事,就点头答应。
“是该和妹夫喝一杯,妹妹,太太送来的婆子,你看着那个不好,和我说,家里的下人越发不成器,别委屈你和孩子了。”
说完随林府下人去客院休息。
贾敏不免问奶娘,“大哥何意?”
林妈妈也不明白,“许是大爷担心婆子手笨,又怕姑娘面薄,毕竟是太太送来的人。”
贾敏也觉着是这个缘由,她是不愿从坏处想自己母亲。
虽如此,贾敏道:“送来的人妈妈先派人看着,教两天规矩,贾家和林府内院规矩不同,这些都是母亲贴心的人,想来学的快。”
林妈妈应是。
者有话要说:
贾赦:太太都被她们骗了,妹妹你可不能心软。贾敏:大哥什么意思?求收藏!林妹妹要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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