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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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贾琏这边儿和自家娘亲相认顺利的不像话，可唯独贾琏自己知道为了这一天，他到底准备了多久，自打五年前，他便开始了自己的顽劣之路，气走了两个开蒙夫子，老太太“不得已”将他送去了族里的学堂。

到了这族里的学堂，谁干管着他呢？但凡只要他在学堂上露面就成，剩下的谁会搭理他是不是在读书习文呢？

便是自己真的在读书习文，很快地也会有小子来勾、搭着让自己去玩会儿，读书又有什么用呢？左右自己也不用似那些寒门子弟一般去搏前程。

这些流言蜚语地传了出去之后，很快地宁荣两府之人都知道了西府的这位琏二爷是个混世魔王一般的任务，不好读书上进，成日里就知道胡混，他的名声以最快地速度给人黑成了这样。

这下子，贾琏再也不怀疑这个看上去极为憨实，内里却不简单之人的言语了。

那个时候的贾琏才五岁，给这般的事儿唬的半死，接下来便开始了这样的游戏生涯，都说皇室没孩子，他们这样的勋贵之家同样如此，为了爵位，什么样儿的事情做不出呢，更何况人家只是败了自己的名声，而不是跟大哥一样，直接地从家族除名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大哥太过优秀，而自己是个废材之故。

这倒是不妨碍贾琏小小年纪就是个戏精，爱演呀，成天地就跟这些人装腔势，小小年纪就有一股子邪气儿，总让人觉得这孩子有点不对劲儿。

贾琏身边儿最为看重和得力的便是当初沈氏留下的奶母一家，可惜的是，赵氏压根儿就不是个能靠的住的，没二年的功夫就给人笼络了去，成日里便是太太有多好，对着哥儿有多上心，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云云。

可贾琏不是傻子呀，反而是稚嫩的童子对着人心善恶更能体会，他总觉得这位二婶在对着自己笑的时候有股子违和感，到了后来，明白了事实的真相之后，贾琏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感。

当然，对于身边这位极为憨实的林之孝，贾琏也是不是全然相信的，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同样有鬼的？

不过这个提防也不过是这一二年才生出来的，之前他是全心全意地信任林之孝的。

不过自从他家婆娘给老太太提拔了起来，成为了老太太院子里的管事娘子之后，贾琏这心中就有些别扭，对着林之孝也没了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也在培养自己的人手，不过可惜的是，贾琏志大才疏，纵然是亲娘安排的奶母都笼络不住，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剩下的小厮，长随们谁不是听了上面主子的吩咐，将小爷哄高兴了就好，也的确没人将他当成是正经主子就对了。

贾琏恼也好，高兴也罢，左右这些人不是因着他吃饭，所以贾琏到了现在仍旧只能靠着林之孝。

到了此刻，贾琏总算是明白这林之孝为何要一直在自己身边帮衬了。

“林之孝给太太请安！”

母子俩痛苦完毕，林之孝两口子这才上前，对着沈氏道。

“这些年琏儿多亏你们夫妻了，这里我先谢过你们夫妻，日后等瑚儿回来了再谢你们。”

沈氏也知道这两口子是老国公爷留给儿子的人手之一，倒也不摆着自己的架子，很是认真地道谢。

十年的苦寒之地的生活外加上挂念着远在边疆的长子，牵念十年未见的幼子，沈氏能撑下来的缘由也不外乎那么几个。

如今的沈氏纵然是站在贾府众人面前，只怕也不一定会有人认出来就对了。

“太太万万不可这样说，我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罢了。”

林之孝夫妇性子老实，本也不是什么浮夸之人，沈氏自然是知道的，说了两句，赏了他们夫妻之后，两口子满脸喜色地退了下去。

“琏儿，过来，让我再看看你！”

这一日，贾琏依偎在母亲的身边，听着她不断地重复发问自己这些年的生活，贾琏也没有任何不耐，不厌其烦地答了一遍又一遍，母亲给的那种温暖真的是谁也代替不了的，贾琏在睡过去之前，模糊地想道。

等他再次醒来，已然回到了荣国府，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翻出了自己怀中的香囊，贾琏知道，他并不是在做梦，他的母亲，是真的回来了。

当然了，欢喜的可不止是贾琏，还有沈家的一大家子人，男人们回来了，主心骨回来了。

这一次，便是沈复也没有拦着，让长孙在府外放了千响的炮仗。

漫天的炮仗声中，沈家人抱头痛哭，将这十年的苦涩与憋闷都发泄了出来。

听着女眷孩子们的悲音，便是心硬如铁的几个大男人也忍不住地红了眼圈儿。

如今的沈家刚回京城，却是极为地低调，也并未大肆宴客，除了衙门半差之外，任何的宴请，同僚之间的往来也都没有，如果不是真的无法忽略的话，总有一种沈家并未回京的错觉。

这一个月里头，三皇子用了各种的法子来和沈复套近乎，可惜的是每次都是失败而归。

而沈复的这个举动显然是赢得了老皇帝赞赏，他让沈复回京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的，沈钊尽管在户部和四皇子有接触，然而便是在户部的小司官们都知道这位沈尚书与四皇子之间因为公事儿起了好几次的冲突了，气的四皇子摔了好几次的茶盏了。

这样一来，看来沈家是打定主意要做纯臣了，三皇子在觉得沈家不知好歹的同时也是松了口气，至少不会让老四将人给笼络了去。

当然了，同样欣慰的还有老皇帝，单单是这一个月，赐宴，赐书，赐字，赐东西，沈家上下接旨无数次，圣眷在手，简直令人羡慕嫉妒。

至于恨和惧么，同样也有不少人，和贾府绝对不是最深仇大恨的，不过却是沈家上下最为恼火的。

想想远在别院的沈氏，那种屈辱感就怎么也消除不了，不过可惜的是，如今还不能对着他们动手，不能坏了贾瑚的安排，纵然如此，这些日子沈氏父子已经坏了好几桩贾氏的好事儿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怎么的，贾氏一族尽是丝毫没有回击就对了。

这倒是让不少人琢磨不明白，这日，不那么忙的沈超带着侄儿，儿子上门了，先前并无拜帖，却是做了恶客。

贾府的门子听说是沈家之后，不少老人都开始紧张了，想想十年前的那场老太太变故，想想长房血流遍地的院子，不少人从心底开始打颤。

可谁又能知道，这沈家竟然还会有翻身的一日呢？如今这沈家二老爷上门，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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