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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沈娇截过了沈珉没有说完的话，“是我思虑不周……明明应该是我来照顾你才对，现在却让你来点醒我……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不过至少现在，你比之前好太多。”
沈珉认真地看着沈娇，“沈家从来都没有把我们的母亲当做是家人，我们对于沈家来说，也不过是累赘。若不是国公府尚在，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分，我们姐弟俩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若是可以的话，我恨不得现在就带着你离开沈家，离开这个假惺惺的地方。”
沈娇默默点了点头，把沈珉抱到了怀里。沈珉有些不自在地叹了口气，但仍然十分贪恋这来自亲人的温暖，回手抱住了沈娇的腰，沉沉叹了口气。
留给姐弟俩的时间也并不多，两人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又约定好了等到了腊八的时候，要去宋国公府上去拜见舅舅和外公，然后沈珉便匆匆回去了白堂上课，而沈娇则回去了房中。
见到沈娇回来，青露迎了上来，口中笑道：“方才太太又派人送来了几套头面，说是给姑娘的，说过几日要带着姑娘去周府玩儿，让姑娘到时候戴上。”
“去周府？”
沈娇疑惑地看向了青露，“只有我去吗？”
“周府请老太太回去赏梅花，老太太便想着带着三房的人一块儿去看看，太太便派了人过来，让和姑娘说一声。”
青露说道，“刚才姑娘与六爷说话，我没叫那人过去打扰呢！”
沈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做得不错，一会儿朱嬷嬷送点心过来，你便拿去吃了吧！”
青露一笑，道：“那可好，方才我还和青雾说，朱嬷嬷做得那么细腻的梅花糕，一定特别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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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周家
与沈家相比，周家只能算是普通人家。
出身周家的老安乐侯夫人多年来对娘家都颇为照拂，但奈何周家的男子大多懦弱愚笨，哪怕有这样显赫的亲家，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更进一步。
但毕竟是老太太的娘家，周贞娘也是周家人，故而沈家对周家还是颇为和善，两家走动也很频繁，每逢年节，或是喜事，周家总要到沈府来请老太太回去坐一坐。
去周府赏腊梅这事情，也算不得什么稀奇新鲜的，只是沈娇之前还在位宋乔儿守孝，才不好外出走动，也才有了周贞娘派人送首饰衣裳过来这样的行为。
第二日一早，沈娇刚起床，周贞娘便派了身边的丫鬟画眉和百灵过来，说是让她今日跟在沈娇身边伺候，免得去了周家，只有青露和青雾两人，身边的人够不得用。
画眉恭顺地笑道：“太太说了，等明日便给五姑娘把丫鬟给配齐了，从前还在守孝时候可以一切从简，但现在已经出孝了，自然要把千金小姐的排场给做起来。我和百灵今日便和青露青雾一起伺候姑娘，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了。”
按照京中权贵世家通常的规矩，未出嫁的女孩儿身边都有四个大丫鬟伺候，如今沈娇身边只有青露和青雾两人，的确是不合规矩，在沈府内倒是罢了，走出去便会让人说闲话。
沈娇笑道：“劳烦母亲这样关怀。”
一面说着，她看了一眼朱嬷嬷，一面又道：“既然画眉姐姐与百灵姐姐来了，便让两位姐姐帮着青雾去把早膳摆上，青露与嬷嬷帮我梳头打扮便好了。”
朱嬷嬷脸上堆着和善的笑，口中道：“我老眼昏花了，还是让画眉来帮姑娘梳头吧！画眉原就是太太身边伺候梳头的。”
沈娇也没有推辞，于是笑着看向了画眉，道：“那便麻烦画眉姐姐了。”
画眉笑着上前来，接过了朱嬷嬷手中的梳子，道：“姑娘不嫌弃就好！”
顿了顿，她看了看摆在一旁架子上的衣裳，想了想，道：“看姑娘今日要穿的是窄袖，头发也不宜梳得太过复杂，不如清爽一些。”
朱嬷嬷已经带着百灵还有青雾往外间走，听着画眉的话，却是回头看了一眼沈娇。
沈娇从镜子里面看着画眉，笑了一笑，道：“便听画眉姐姐安排了。”
她现在年纪尚小，还未及笄，故而梳头上面并没有太多花样，也只能以清爽为主。
画眉抿嘴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只轻巧地为她把头发梳了起来。
沈娇如今不过十一岁，但个头已经是比同龄人要高挑许多了，譬如比她只大了半个月的沈媚，就比她矮了一个头。
换了衣服，又梳好了头发，沈娇拒绝了画眉说要在脸上涂上厚厚胭脂的建议，只略扑了薄粉，便起身去外厅用了早膳。
画眉在一旁笑道：“五姑娘一会儿还是上些胭脂，显得气色好一些。”
朱嬷嬷听画眉这么说，于是着意看了一眼沈娇，也笑道：“这话说的是，平日里在家中倒是无所谓了，若是出去，还是要多上些胭脂水粉，等姑娘大了，还要描眉贴花钿，可不能这么敷衍。”
沈娇没有理会她们说的话，只静静用过了早膳，然后道：“时间也不早了，先去菖蒲园吧！免得还累得母亲等我。”
出了房门，沈娇看到了沈珉身边的蒋嬷嬷正在院子里面与一个小丫头争执什么，她一挑眉，示意青露上前去问一问是什么情形。
青露急忙过去把蒋嬷嬷与那小丫头劝开，然后带着她俩到了沈娇面前来。
“她进六爷的书房去，弄坏了六爷的砚台。”
蒋嬷嬷见到沈娇，语气并不和善，“今日我定是要惩治这小蹄子的，就算是五姑娘求情也没用。”
沈娇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蒋嬷嬷，又看了一眼一旁哭得眼泪婆娑的小丫头，冷笑道：“我要为谁求情？蒋嬷嬷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了。”
一旁画眉忙劝道：“五姑娘不要动气，这事情交给太太处置就是了，倒是不要与这些下人计较。”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蒋嬷嬷，又道，“嬷嬷是六爷的奶嬷嬷，也别仗着奶过了小爷，就开始趾高气昂起来，连主子奴才的身份都分不清了！”
沈娇看了一眼画眉，倒是觉得这人有些意思了，不像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梳头丫鬟，说话待人颇有几分能耐。
画眉见沈娇看着自己，于是抿嘴笑了笑，道：“五姑娘莫恼，奴婢过来时候，太太便吩咐了，姑娘年纪小，许多话不好说，怕是被这些奴才们欺负了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特地让我来弹压一二。”
“母亲垂爱，我要当面去致谢。”
沈娇笑着说道。
到了菖蒲园，周贞娘与沈婳沈媚姐妹也正好用过了早膳，看到沈娇过来，沈婳上前了几步，拉着她的手进到屋子里面。
“这松花绿的颜色倒是好看。”
沈婳笑着说道，“这衣裳穿在娇娇身上，倒是显得格外清丽。”
沈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沈娇，笑道：“这不就是上回我说我想要，娘就是不肯给我的那套？娘是不是早就知道，五妹穿着比我好看？”
周贞娘笑着拉过了沈娇，让她挨着自己坐了，然后道：“娇娇生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这边画眉上前来，悄声在周贞娘耳边把蒋嬷嬷的事情说了，周贞娘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然后看向了沈娇，道：“你与珉儿在娉婷院，可不能被些奴才拿捏住了。”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跪在屋子外面的蒋嬷嬷，又道，“既然是珉儿的嬷嬷，我便先不惩罚了。等到珉儿下学了，你自己去珉儿那里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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