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门，就撞见了前来的雁卿。
雁卿见她一副慌张的模样，道：“你怎么从世子的房里出来了？”
沈思弦不敢看他。
雁卿又道：“是世子醒了吗？”
“是，我正要去给世子打水。”沈思弦低着头，便走了。
雁卿进屋，见赵攸宁还坐在床沿，便问道：“世子，您醒了？”
“坐在你面前的，难道是别人吗？”
赵攸宁淡淡道。
雁卿还是第一次被噎住，又道：“世子可是问出了什么？属下刚才见沈姑娘慌慌张张的。”
“没有，”赵攸宁想起昨夜的事情，心头略觉轻快，又道，“这件事情，你还是要暗中查访，我要知道她的身世。”
雁卿答应着退下了。
返回北朝时，雁卿没有跟着，沈思弦心下疑惑，但并未过问。
路上心里想着酒后的事情，难免有点尴尬，还在赵攸宁并未提及，沈思弦心下稍宽，仍旧伺候赵攸宁。
一到随园，便看见赵怀瑾迎上来，道：“阿思，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
沈思弦见他上前，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屈身一福，问安。
“怀瑾，你倒是巧，我们刚回来，你就来了。”
赵攸宁说道。
赵怀瑾笑笑，道：“听说你和阿思出门了，我就天天过来，总是能见到的，不是吗？”
赵攸宁的眼眸微微一暗。
“阿思，有日子没见了，我可是天天都在想你，你有没有想我？”赵怀瑾凑上前，笑道。
沈思弦淡淡道：“有劳瑾世子挂心。”
“你还没回答，你想不想我？”赵怀瑾又问。
沈思弦有点窘迫，看了赵怀瑾半晌，都没有说话。
赵怀瑾满不在乎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一转身就把我忘了，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又问：“你们这次是上哪里去了？”
沈思弦瞥了一眼赵攸宁，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道：“去南朝。”
“南朝？”
赵怀瑾心下一顿，那是沈思弦的故土，此番前去，定是伤了不少的心，便道：“下次，你要去的话，我陪你去。”
沈思弦不解其意，也只是淡淡说道：“故国无亲，没有去的必要了。”
赵怀瑾见她的神色有些黯然，岔开了话题。
“不要站在门口了，东西提进去，准备午膳。”
见他们二人越说越没完，赵攸宁道。
赵怀瑾也不介意，跟在沈思弦的身后，帮她提行李。
赵攸宁冷眼瞥了一下，径直往屋里去了。
午膳时，赵怀瑾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沈思弦。
见沈思弦帮赵攸宁布菜，便说道：“攸宁，你也太狠心了，你们都是一道回来的，阿思一定也饿了，让她坐下用膳吧！”
赵攸宁抬眼看了一下站在身边的沈思弦，又看看赵怀瑾，心中早有思量，道：“你想下去吃饭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是。”
沈思弦答应着退下了。
“诶……”赵怀瑾在身后叫着，又对赵攸宁道，“我说的是让她在这里吃，你把人赶走做什么？”
赵攸宁举著，夹了一筷子菜到赵怀瑾的碗里，道：“主仆同桌吃饭，向来都是没有的事情，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这有什么关系，你上次在太子的宴会上，不是还和阿思坐在一起了。”
赵怀瑾愤愤地吃下，想想就觉得生气，他当时就应该在赵攸宁的身边并桌才是。
“事出有因。”赵攸宁淡淡解释，又道，“你是世子，她是女奴，你们最好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为什么要和阿思保持距离，我就是觉得阿思很好，就是喜欢阿思。”赵怀瑾耸耸肩，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赵攸宁眉头深锁，他素来知道赵怀瑾对下人很好，但是对沈思弦未免好得有点过头，这才提醒他。
不想，他倒是回答得干脆。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说什么。”赵怀瑾难得严肃，敛了神色，道，“我喜欢阿思，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这样认真的赵怀瑾，赵攸宁还是第一次见。
他褪去了一向玩世不恭的模样，显得有几分成熟。
“你知道你的喜欢，意味着什么吗？”
赵攸宁握紧手中的筷子。
“知道，我会给阿思一个未来的。”赵怀瑾认真道，“销了阿思的奴籍，我想带她走。”
“啪！”
手中的筷子截成两段。
赵怀瑾微微吃惊，道：“攸宁，你不愿意，难道你也喜欢阿思吗？”
赵攸宁的心头猛地一跳，又想起了那日酒后的沈思弦，紧紧抱住他的场景。
看了赵怀瑾一眼，仍是漠然，道：“不过是一个女奴，我不是你。”
“奴籍是可以销的，何况，我也不在乎。”
赵怀瑾一脸的无所谓。
“即便是销了奴籍，以她的身份，你父亲会答应吗？我是在为你考虑。”赵攸宁看着桌上的筷子，淡淡道。
见他一副淡然的样子，赵怀瑾不疑有他，笑道：“我的父亲，你是知道的，一向都是我行我素的，从不在意这些，他和你的父亲不同——”
说到这里，忙噤了声。
赵攸宁还是很敬重赵秉德的，虽然父子之间的关系不是很融洽。
“你最好想清楚了，还需要考虑的是——”赵攸宁站起身，道，“思思愿不愿意跟你走，你问过吗？”
说罢，也不听赵怀瑾的回答，便径直去了。
“攸宁，这真的是你的心里话吗？”
赵怀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晦暗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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