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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日头,想着既然晚上还要进宫,却是不值得回府折腾一趟了,胤祚便直接过去拉胤禛的手臂,“四哥!”
但是还没等胤祚开口,胤禩便笑意盈盈地说,“额娘今儿中午亲自下了厨,我正准备邀请四哥过去一起用个饭,不知懿亲王有没有兴趣同往?”
得,想去四哥那儿蹭饭说话的事泡汤了。
转念一想,就是去吃个饭,饭后也能以午休之名把四哥拉回来独处的,胤祚便点了点头同意了,胤禛见胤祚不反对,顾虑也就放下了,于是也点了点头,三人就一道往钟粹宫去了。
“六哥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小弟常年守着这宫里的一亩三分院,却是对宫外新奇的很。”
胤祚还没来得及跟胤禛叙旧,就又让胤禩的问题缠住了。
胤祚有些为难,胤禩这个问题说好回答也好回答,只要随便一句“不过是在江南家里念书”再客套几句就能打发了,可是这样敷衍之意未免太明显,但是如果要认认真真回答,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完了的。
胤禛帮腔,“这么多年没见,倒是跟哥哥说说你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既然胤禛都说了,胤祚便不好拒绝了,然而没等胤祚开始讲,却被两个跑过来的小孩打断了。
“八哥!四哥!……六哥。”
胤禟和胤在胤禩面前无法无天惯了,时间一长也知道胤禛就是对他们的顽劣有所不满,也不会多管闲事,所以在胤禛面前也放得开了。
但是对这个六哥本就是刚认识不太熟,再加上胤祚那张脸太惹是生非,胤祚为了避免麻烦平日都刻意装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胤禟和胤下意识拿出了以前对胤禛的那副恭恭敬敬的态度对胤祚。
“这是九弟和十弟,”胤禩给胤祚介绍道,“九弟是五哥的同母弟弟,十弟的额娘是贵妃娘娘。九弟和十弟出生的时候,六哥还是在宫中的,只是九弟和十弟年岁小,没见过罢了。”
“唉?原来六哥是知道我和老十出生的!”
胤禟和胤倒是不清楚这点,从他俩懂事开始,这个六哥就给送到宫外去了。
“没错,只是原来没见过罢了。”
胤祚露出一个微笑,上前摸了摸胤禟和胤的头,胤禟和胤大了,自是不喜欢被当成小孩子对待,可是胤祚很快拿出了几颗糖塞到两个人手里,“见面礼六哥下次再给你们,这是汗阿玛给的糖果,别告诉汗阿玛六哥借花献佛啊。”
“谢谢六哥!”
胤禟和胤见胤祚这番做派,再加上对胤祚那点子崇拜之情,登时消了芥蒂,“那六哥以后还给带糖果,就不告发六哥!”
胤禟狡黠说。
“哦,你们两个小鬼还想用这事儿敲诈六哥的糖啊!”
胤祚故着恼地一人弹了一下脑门,胤则说,“带不带糖无所谓,六哥分府出宫,如果能带弟弟们出宫玩一玩,弟弟们感激不尽!”
“好,好,”胤祚笑得更开,“你们两个小子一个比一个会算计,又要吃糖,又要六哥带你们出宫,下面是不是要六哥带你们去闯江湖了啊?”
“六哥!”
听了这话,胤禟和胤的眼睛都亮了,一人一边扯住胤祚的袖子,“六哥你这些年真的在江湖上闯荡啊!”
“六哥你是不是会武功?就像话本上写的腾云驾雾什么的?”
“六哥你有没有见过那些魔头啊大侠啊什么的?”
“……”
胤禟和胤极有默契地一句接一句,反而是被发问的胤祚丝毫插不进话去,胤禩上来拉走胤禟,“好了好了,都去八哥那里吃饭,到时再听六哥讲故事。”
胤也松了手,胤禛便借机走到了胤祚左边,“今晚留在宫里跟四哥睡吧。”
胤禛只说了这一句,胤祚便明白胤禛是要他把这些年的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讲一遍了,无奈地挽上胤禛手臂,“四哥,弟弟可是不能住在宫里的,不然弟弟明天就要‘病’了。”
“那四哥跟你去王府睡?”
“当然没问题!”
胤祚求之不得,“不过汗阿玛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你说的也是,”胤禛拍了拍胤祚的胳膊,“等有了由头吧。”
却见胤禛拿出了一块系了一根红绳的出来,胤祚原以为是自己留在佟皇后那里的那块,仔细一看上面刻的字却是“禛”。
这是四哥的那块?
“皇额娘走之前,把你的那块留给了我。”
所以我懂皇额娘的意思,把我这块交给你。
虽然话没说完,胤禛相信,胤祚是懂他的意思的。
果然胤祚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接过戴在了脖子上,“四哥,你这算不算卖身给我了咩?”
“……”胤禛一拳捶到胤祚肩膀上,“这几年在外面,学会说混话了是吧?”
“但是你当年没征求我意见就把我的佩收了,这样把你也赔给我,不是很公平吗?”
胤祚话语里透露出的意思让胤禛心中的不平弱了些,“你是说,你承认你是我的人了?”
“现在你也是我的人了!”
胤祚抓住胤禛的手,得意地摇了摇,“如何皇额娘听见你我这一番混话,会不会气得从地底下钻出来?”
“你也知道这是混话!”
胤禛哭笑不得。
“四哥!六哥!走了!”
牵着胤禟和胤的胤禩走到前面,才注意到胤禛和胤祚并没跟上来,一回头看见两人紧挨着不知道再说什么,胤祚还抓着胤禛的手腕,便出声喊道,胤禛和胤祚应了一声,“来了。”
胤祚自然地放开了胤禛的手率先往前走,胤禛疾行几步与胤祚并肩,两人的手在袖子下面又悄悄地拉到了一起。
却说五个孩子到了钟粹宫,就是他们的来意是良贵人的手意,也要先去惠妃那里请安的。
“儿臣给惠妃娘娘请安。”
“快起来。”
钟粹宫里只住了惠妃和良贵人两人,自从明珠党败落,惠妃就低调了许多,宫里也冷清了很久了,此时咋一见到这么多孩子,就算其中有两个绝不是他们阵营的老四和老六在,惠妃也是很欢喜的。
“祚儿这孩子很多年没见了,”惠妃拉着胤祚,亲亲热热地说,“这俏模样,可是把这宫里的格格全都给比下去了。”
胤禩、胤禟和胤听了忍不住偷笑,胤祚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胤禛哭笑不得。
惠妃倒不是夸张,胤祚小时候就嫩面皮儿大眼睛,可爱得紧,如今大了,那长翘的睫毛,眼角微吊的三角凤眼,吹弹可破的白脸蛋儿,小巧的尖下巴和粉红的两瓣樱唇,就是旁人见了也会猜他是不是女扮男装。
“……额,惠妃娘娘,您……是不是给大哥相福晋相太多,这看走眼了?”
胤祚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一个男孩子被人说漂亮,总不是什么荣幸吧?
惠妃似乎也看出胤祚的尴尬,赶紧捂了嘴,“瞧本宫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是看祚儿这模样太标致了。前儿个皇上还说禩儿这模样,真是不好找比他更标致的福晋呢!”
惠妃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不厚道地把自己的养子拉下了水。
于是胤禟和胤笑完胤祚,又开始笑胤禩。
胤禩原是无奈,对上胤禛含笑看过来的眼睛,心中暗自惊艳了一番,便跟着惠妃开起了玩笑,“额娘,便是儿子标致,您也不能跟汗阿玛说,要把儿子嫁出去啊!”
这惊天动地的话确实是惠妃对皇上说出来的,康熙笑得肚子疼,胤禩羞得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胤禩这句话一出,便是刚刚被调戏过的胤祚也憋不住了,不厚道地大笑出声,胤禛用袖子掩着嘴,但是从他微微泛红的眼角不难看出也在强忍笑意,而胤禟和胤两个已经在地上打滚了。
“禩儿啊,这话可不是本宫说的,而是你亲额娘说的,本宫不过说来给皇上解闷罢了。”
惠妃摆摆手,澄清道。
“……”胤禩张口结舌,怎么都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他那一贯隐忍温和的额娘说的。
额娘怕惹事,平时是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了,更何况是此等调侃之语?
“良母妃真是个妙人,也难怪……”胤祚凑到胤禛耳边,情不自禁道,然而说到一半意识到什么,立即住了嘴。
“怎么?”
胤禛一开始为胤祚的大胆言语吓了一跳,细细想来却知道胤祚不是这么不稳重的人,所以定然是知道了什么。
“……这是个漫长的故事,有空讲给你听。”
胤祚心里,对胤禛从来是没有什么不可共享的秘密的,就算他答应了旁人不外传也是一样。
“祚儿,保清在前线可好?”
惠妃见胤禩羞得恨了,便转移话题问了她一直想问的事。
“大哥骑射功夫出色,又工于谋略,颇得汗阿玛和二伯赏识,惠妃娘娘不用担心。”
“他可曾受伤?”
“不曾,大哥有几晚看守粮草营,刚好有几个宵小之辈骚扰,大哥带人追过去,不但自己毫发无损,而且捉了活口回来审问。已经这驼城的排兵布阵,也是大哥和儿臣一同想出来的。”
胤祚拣了几个细节来说,既不算泄露军情,又让惠妃安了心。
“好,好,那就好。”
惠妃这下算是放心了,便赶他们到钟粹宫的偏殿,良贵人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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